荷蘭台灣人Lily說:中國是會吠的狗也可能會咬人

Vrijwilligster in oorlogsgebied: hoe de ervaring van Lily Wang in Oekraïne haar kijk op de spanningen tussen Taiwan en China veranderde

荷蘭的台灣人如何看待鄰國中國的威脅? Lily(47 歲)講述烏克蘭戰爭如何改變了她的看法

會吠的狗不咬人

這就是 Lily Wang(47 歲)對中國對台灣的威脅的感受。 一直到她自己前往烏克蘭進行人道援助,親身經歷了戰爭的恐怖。 Lily Wang(47歲)2002年從台灣來到荷蘭,就讀於烏得勒支大學,獲得生物醫學碩士學位。 完成學業後,她在這裡找到了一份工作,並決定留下來。

烏克蘭戰爭讓她改變了看法

每年至少一次,Lily 會去台灣待幾週。 她回去探訪她的朋友、父母和弟弟。 “台灣是我的祖國。每次我在那裡,我都很高興我回家了,”她說。 但最近她不再帶著往日那種無憂無慮的心情去台灣了。 Lily非常擔心中國侵略台灣。 不光是她在新聞上看到的報導,她的擔憂也與烏克蘭被侵略戰爭有關。

切爾尼戈夫的志願者工作

去年11月,Lily和她教會的兩名神父前往烏克蘭東部城市切爾尼戈夫,在一家兒童醫院擔任志工。 「冬天很冷,孩子們不能離開烏克蘭。因為炸彈的襲擊導致他們缺電也沒有暖氣。這就是我購買發電機的原因。我在醫院裡陪孩子們畫畫和揉粘土,我也在食物銀行幫忙。」
Lily tijdens haar vrijwilligerswerk in Chernikiv, Oekraïne

“這是一枚手榴彈”

Lily在切爾尼戈夫的經歷讓她感慨萬千。 「昂一個 7 歲的孩子手裡拿著一個他自己黏土偶人,手裡面拿著一坨圓球。我問孩子:「那是冰淇淋嗎?」他回答,「不,他手上拿的是一枚手榴彈。」然後我哭了。「我抱著孩子,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臉。」 但與大人的談話也觸動了她。 一些人擔心 Lily不相信他們的故事。 「你會不斷聽到他們不斷重複戰爭的故事。」有一次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一直不斷地反覆述說這些事,這樣不會不斷的傷害自己嗎?」答案是:「俄羅斯人擁有如此強大的權力,他們可以收買任何人,包括媒體。Lily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實的親身經歷。」

俄羅斯對媒體的影響

他們這種恐懼是有其來有自:在戰爭之前,俄羅斯在烏克蘭媒體中就擁有很大的影響力。 Lily的烏克蘭熟人說,即使在入侵當天,一些電視台也在報導所謂“特別軍事行動”的故事。 「我認識的人說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甚至認為這也許是一場較小的軍事衝突,俄羅斯人襲擊了一些擾亂份子。直到第三天,兒童醫院被炸,他們才意識到:俄羅斯撒謊。」

不僅僅是危言聳聽

經歷了這些,Lily發現台灣和中國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恐嚇”。 「我以前認為中國是不會咬人,只會吠叫的狗。自從我去過烏克蘭後,我對這種情況感到不安。我也看到台灣發生了很多類似的事情。」 她解釋說,這主要是由於中國試圖影響台灣輿論的方式。 「假新聞在烏克蘭戰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這也發生在台灣。中國影響媒體和宮廟。這就是你接觸和影響人民的方式。」

宮廟作為宣傳武器

據Lily說,北京政權利用佛教作為台灣和中國之間的橋樑。 他們傳達的信息很明確:血濃於水,我們是一脈相傳的。 「他們試圖推銷宗教沒有國界的理念。對經營宮廟的人說,來中國,這有你的一席之地。」 中國是共產主義國家。 共產主義者是嚴格的無神論者,所以他們不相信宗教或上帝。 Lily 解釋說,所以宮廟只是戰略的手段。 「可以說,這些宮廟在選舉中有自己的‘聲音’。很多信徒都支持宮廟。這與烏克蘭的東正教教堂一樣:那裡也有非常挺俄的教堂。」

中國正在發動信息戰

據Lily說,台灣和中國之間的戰爭早已在進行中。 「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戰爭並不是從2022年2月24日開始的。俄羅斯發起的信息戰已經持續了10年。在台灣,中國也在進行同樣的事情。」 她說:台灣人必須為事態升級做好準備,因為:「和平最重要的條件是你願意面對你的敵人。這就是我在烏克蘭學到的。」

“把頭埋在沙子裡”

她說,現實往往令人失望。 據她說,大多數台灣人都“把頭埋在沙子裡”。 她在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身上也看到了這一點。 「他們真的不想和我討論。他們認為我太大驚小怪了,但我不是。我認為持續這個話題會讓他們不舒服。」 Lily有時也會從他們口中聽到不太愉快的回應。 「當我提起這件事時,他們經常說:‘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住在荷蘭。’ 他們不再將我視為台灣人,這令人心痛,因為我仍然覺得自己更像台灣人,而不是荷蘭人。」

“我所能做的”

但這並不能阻止她希望能讓大家重視這件事。 「台灣媒體多次採訪我在烏克蘭的經歷。這有助於我在台灣受到關注。」 幾個政治團體邀請她作演講。 她想藉這個機會,訴說自己的經歷。 「我希望我的經歷能讓人們願意多考慮一下,我所能做的就這些。」

'不能回去'

事情並沒有隨著她離開烏克蘭後停止。 當她回到荷蘭時,她不得不花幾個月的時間從創傷後應激障礙 (PTSD) 中恢復。 「我覺得非常糟糕。我覺得我拋棄了在烏克蘭保護我的人。」 她說,她仍然與這些人有聯繫。 然而,因為她的創傷經歷,她不會再回去。 「我每週一次打電話給我在醫院的聯繫人。當我回到荷蘭時,他們對我說:你現在在烏克蘭也有家人了。深深觸動了我。他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但我不能再回去。我已經受了太多創傷。」
Lily met een groep kinderen in Chernikiv, Oekraïne

台灣和烏克蘭是盟友

儘管如此,Lily在烏克蘭也有美好的回憶:她說,人民的勇氣鼓舞了她。 「我以為我要去烏克蘭幫助他們,但我才是被幫助的人。」 對她而言,祖國台灣與烏克蘭的命運息息相關。 「烏克蘭發生的事情,台灣也會發生。兩國都在反抗獨裁和壓迫的前線。我們是相隔萬里的盟友。盟友不會讓彼此失望。」 原文:https://eenvandaag.avrotros.nl/item/vrijwilligster-in-oorlogsgebied-hoe-de-ervaring-van-lily-wang-in-oekraine-haar-kijk-op-de-spanningen-tussen-taiwan-en-china-veranderde/